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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的B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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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恋情的终结》的故事并不复杂,小说家莫里斯·本德里克斯因创作需要结识了政府公务员亨利·迈尔斯的妻子萨拉,二人在被法西斯的闪电战摧残着的伦
《恋情的终结》的故事并不复杂,小说家莫里斯·本德里克斯因创作需要结识了政府公务员亨利·迈尔斯的妻子萨拉,二人在被法西斯的闪电战摧残着的伦敦开始了一段恋情。在一次空袭中,莫里斯被炸昏过去,醒来后萨拉却不辞而别,莫里斯不知就里,妒恨交加地度过了两年。两年后,因怀疑萨拉另有新欢,莫里斯雇用私家侦探跟踪萨拉,发现萨拉是因为深爱着他而选择了远离,当一切真相大白,萨拉却因病而逝……这种不通过情节炫技的态度,既是一种放松和自然,也是一种诚恳和自信。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恋情的终结》中的人物塑造是极具纵深的,这是格林最令人称道的地方。小说中,莫里斯通过私家侦探得到了萨拉的日记,方才知道原来在那次两人一起遭遇的空袭中,萨拉以为莫里斯死了。这个深陷爱情中的女人近乎疯狂地向上帝祷告,在心里默默地和上帝达成一个契约:只要能保佑莫里斯活过来,那么她愿意做任何事,甚至放弃他不再见他。一切只是一场虚惊,莫里斯真的活过来了,为兑现自己的承诺,萨拉不得不皈依天主不再与他相见。于是,人物内心挣扎苦痛的焦点浮出水面,而且是以一种类似“二律背反”的形式展示出来:她选择信仰,是因为坚信向上帝许下的誓言可以得到某种回报,即可以换回莫里斯的不死;她深深怀疑,是因为她爱莫里斯,只有爱才能让她产生真正意义上的信仰。萨拉清醒地知道自己渴望平常人的爱,不想被当时情急之下的誓言牵绊住自己的感情,不想用自己自由的灵魂去鉴定与上帝之间的信仰契约,更不想失去莫里斯,但强大的宗教信仰惯性让这种清醒只能成为一种无尽的痛苦。
前面提到,婚外恋情题材的敏感让绝大多数创作者都选择了慎重,甚至最终是某种妥协。纵然如福楼拜这样的大师,因为道德上的考量,在《包法利夫人》中也将艾玛最终塑造成了一个偏向负面的形象,这实际上成为一种文本创作规律的反证,或者确切地说是一种标准的道德困境。毕竟无论以何样的落脚点切入,婚外恋情注定会与欲望纠缠不清,选择欲望在大多数人看来与屈从于欲望是几乎相等的概念。使《恋情的终结》最终摆脱这种困境的,并非格林对男女关系的离经叛道,而是通过萨拉的这种人物内心“二元对立”的设定,在很大程度上绕开了婚外恋情的道德争论,直接越至世俗之爱和天主之爱之间的对立纠缠。
萨拉的逝去更多地带着一种深深的叹息。她最终的生命之路之所以分外艰难,早已超越了欲望,其充满矛盾、痛苦和挣扎的复杂内心,其实最终落脚在究竟有没有神、是否真有上帝存在、信仰是否不再需要以及真正的本我到底如何实现。这是一个始于欲望,但却终于其他的故事,小说转到了欲望的B面。
这个关于欲望B面的故事,其实深深铭刻着格林自己人生经历的烙印。众所周知,格林一生中最重要的情人是凯瑟琳,格林的第三位传记作家安东尼·马勒在传记作品《剑出鞘》中曾指出:“凯瑟琳是格林创造力的源泉”,《恋情的终结》就是以格林与凯瑟琳的关系为原型,并题献给她。格林与凯瑟琳相恋时42岁,已经是一位有名的作家;凯瑟琳30岁,是5个孩子的母亲。凯瑟琳出生在纽约一个富裕的家庭,是她同龄人中最为风姿绰约的,18岁时,她出人意料地和才认识三天的亨利结婚。凯瑟琳是导致格林原配维维恩和格林正式分居的女人,当维维恩无意中发现了格林写给凯瑟琳的火辣情书,她意识到格林的心已不在,守着一具躯壳过日子没意义,于是提出分居,但他们一直没有离婚,因为他们是天主教徒,而格林当年皈依天主教却是为了追求维维恩(维维恩是天主教徒,当年的格林共写给维维恩两千多封情书)。
如果我们回顾格林87年的人生,也许会发现格林的私生活可以说仿佛完全在讲述欲望的A面。说格林是一位情种并不为过,格林有四位重要的情人,还有许多艳遇。此外,格林时常去造访妓女,在当时,嫖妓对于主流社会来说是大忌,甚至属犯法行为,但格林根本不把这当成是什么不光彩的事。特别是“二战”期间,伦敦有很多妓女,格林当时虽然有妻子在乡村,又有情人在伦敦,但仍然常常光顾妓女,这在包括《恋情的终结》在内的《喜剧演员》《名誉领事》《问题的核心》等小说中都有表现。
某种意义上说,格林走的路径很有些“极致反转”的味道,就像我们说没真正经历过诱惑的人没有资格夸口自己的意志坚定一样,同样,没有深刻领会过欲望A面的种种,怎么可能一下子穿透欲望来到它的B面?很多人对《恋情的终结》中莫里斯作为一个“第三者”却对萨拉充满不安全感表示不解,其实看看格林和凯瑟琳的情史就会知道,也许这本小说只是忠实地记录了生活。在格林与凯瑟琳情人关系的存续期,格林和凯瑟琳分别另有情人,并因此而互相吃醋,最严重的是格林,他允许自己有另外的情人,却阻止凯瑟琳有另外的情人。格林的占有欲和妒忌心最终让凯瑟琳认识到逃离才是唯一的出路,他们既有偷情的甜蜜,也有背叛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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